米未傳媒的辦公室坐落在北京向陽公園東七門的公園治理處辦公區(qū)，在一棟 “事業(yè)單位辦公樓” 的二層，一個 “文化創(chuàng)意工業(yè)” 風格的大房子就是他們了。這里挨著北京東四環(huán)，又緊鄰公園，綠化很好，透過會議室的窗戶能看到窗外的樹林。米未的官方微博也用了 “向陽公園東七門兒” 這個稱呼。

在米未的辦公室里，有些面孔也許是你所認識的，除了米未傳媒 CEO 馬東之外，你還可能會遇到顏如晶、馬薇薇、陳詠開這些人，他們在網絡綜藝節(jié)目《奇葩說》中擔任辯手，如今已被良多年青觀眾所熟識。而馬東則是這檔節(jié)目的主持人。在戲外，他穿戴一身休閑運動裝來上班，而在節(jié)目中，他則 “出位” 地穿上蘇格蘭裙，擔任節(jié)目主持人，在制造娛樂的同時也不忘控場，掌握著話題的方向和標準。

《奇葩說》已經是一檔影響千萬級用戶收看的頗具娛樂效果的網絡綜藝節(jié)目，并且由此衍生出另一檔展現選手海選過程的節(jié)目《奇葩來了》。馬東之前在愛奇藝首席內容官的崗位上工作了兩年半，然后選擇離開愛奇藝，創(chuàng)立米未傳媒。在今年 2月 份，米未完成了其 A 輪融資，估值達到 20 億元人民幣。而去年9月，米未傳媒剛剛創(chuàng)立。創(chuàng)立伊始，米未即拿到兩家投資機構立異工場和娛樂工場的 Pre-A 輪投資。

今年上半年，創(chuàng)投領域對內容的貿易價值判定比擬以往變得更加樂觀，而把內容中那些 “頭部內容” 挑出來看，更是獲得了追捧。在視頻領域，好的內容給視頻網站帶來了流量、廣告收益，眼下還有更實惠的付費會員增長，頭部內容讓視頻網站之間彼此能持續(xù)抗衡和差異化。究竟，對視頻網站來說，用戶很輕易更換平臺，他們會追跟著好內容而在不同平臺上遷徙。

在內容大潮涌來的時候，馬東和米未站在了內容風口上。《奇葩說》系列節(jié)目則成為他們騰飛的翅膀。

長出一個生態(tài)，復制米未基因

“這一輪融資后的資金將主要用于打造視頻內容垂直生態(tài)系統(tǒng)，沿著內容制作的垂直管道做上下游的投資和布局，復制米未本身的生態(tài)效應。” 在米未傳媒成立的發(fā)布會上，馬東這么說。

這是一個比較抽象的說法。在互聯網行業(yè)，“生態(tài)” 這個詞屢被提起，但在馬東的腦中，內容領域的生態(tài)與技術領域慣常理解的生態(tài)還不盡相同。在內容和技術相交匯的領域，兩套話語體系的不同天然需要更多的碰撞和理解。

“我沒有預備建立一個更大的生態(tài)，我也從來沒有想把米未做成一個平臺型的公司，我但愿米未就是一個基于內容邏輯的內容出產商，只是內容出產商。我們會努力去探索傳播方式上最前沿的東西是什么、內容邏輯如何去適應它以獲取最好的回報和最靠前的位置。” 馬東對 36 氪說。米未的內容生態(tài)是 “核心創(chuàng)意所產生的知識產權價值向這件事本身的上下游來延展，并不是靠橫向發(fā)展去做更多的內容，而是把一件事情在縱向上能夠獲得更好的發(fā)展空間。”

假如從盈利模式的角度去劃分內容領域的金字塔，最頂端是直接對用戶收費的、 ARPU 值最高的游戲，往下是 PGC 內容，然后是 UGC 內容。從游戲到片子、電視劇，再到網絡片子、網劇，再到網絡綜藝節(jié)目，每一項在金字塔上都會有個位置，一種形態(tài)對應一種形態(tài)的貿易模式。但現在和將來，各形態(tài)之間的邊界恍惚了，內容形成一種形態(tài)后它的綜合收益會更高。這種各形態(tài)間的恍惚往往是內容創(chuàng)作里面最有意思的東西，假如劇能夠成功、綜藝能夠成功、假如片子能夠 VR 后產生互動，那它們和游戲之間的差別在哪？

馬東不愿去過分夸大內容形態(tài)之間的界限，而更愿意去想在統(tǒng)一個內容類型里，到底可以生發(fā)和衍生出多少種內容形態(tài)及產品。“內容就是內容，不要用形態(tài)去固化自己的錯誤思維，由于傳播手段、技術提高永遠是出乎意料的，樞紐是要想到技術提高傳播的支撐到底是什么、勇敢的去嘗試新的內容、方式。” 馬東說。

內容中都會有價值主張，這價值主張則是一個內容類型衍生出不同內容形態(tài)和產品的不變的內核。“在設計這個產品的時候更重要的不是這個產品要做到什么樣，而是我們最開始的一個完整的價值主張的設計。那些喜歡明星的粉絲，表面上看是喜歡明星本人，但實在是喜歡明星背后他帶來的內容。” 馬東分析。對米未的生態(tài)來說，終極認可和喜歡米未內容產品價值主張的的粉絲會留下來支持他們。

米未已經在嘗試這樣的東西。而米未眼下做的事情，恰是這種生態(tài)的雛形。《奇葩說》衍生出《奇葩來了》這檔節(jié)目，米未旗下還設立了一家經紀公司，去負責《奇葩說》捧紅的那些辯手的藝人經紀。而米未正在制作的其他節(jié)目，在價值主張上也保持一致。

跟著這個生態(tài)的生長，還會有更多的可能性泛起。馬東習慣用辦公室窗外這片向陽公園的樹林來比喻生態(tài)的構建，“生態(tài)有些東西是種樹種花，這一塊種什么樹，那一塊種什么樹。但是真正的生態(tài)不是種出來的，是長出來的。”

毫無疑問，眼下借著內容風口的機會，米未更有前提去探索可能性。內容領域就像一座金字塔。馬東以為頭部內容只占 5%，前 20% 的叫優(yōu)質內容，而剩下的就是內容，少數頭部內容能拿到最高的價值。馬東稱 “作為一個頭步內容的公司也有風險，但是風險我愿意承擔。”

除了自制內容外，米未也會就此投資于一些外部的內容團隊，這些團隊在內容上是有自己的出產能力的，團隊中的人與米未的價值觀一致，就是 “有趣”。“我們尋找?guī)啄昵暗奈覀儯�把我們在互聯網傳播積累的經驗和資源嫁接給他們。” 馬東說。

內容方面的創(chuàng)業(yè)者往往不見得是一個好的商人，或者他也不想做一個好的商人，馬東覺得他們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他們是統(tǒng)一種人。這也是他們比擬投資機構投資外部團隊的上風。米未更了解他們要什么，也能幫他們解決短板題目：資本、平臺，資源等等。“在內容這個行業(yè)，無數例子都表明錢太多不是好事。光給錢對于內容出產這件事情來說，不是終極想的、不是最重要的。” 馬東說。

走到風口之前

《奇葩說》所處的純網綜藝也是內容風口上一個熱點領域，但 “即使是在風口上，也不是誰來都好使。這是塊被人覬覦的肥肉，但吃到這塊肉不簡樸。” 米未傳媒首席內容官牟頔對 36 氪說。

過去電視圈的一些草臺班子可以在這個圈里這個電視臺扎一下，做爛了節(jié)目口碑再去到另一個電視臺里。有些內容制作團隊會覺得互聯網領域是人傻錢多速來，但實際上互聯網是迭代更快的地方。

米未的班底來自于原《奇葩說》的制作團隊。盡管是馬東自立門戶，但米未仍舊是與愛奇藝保持戰(zhàn)略合作關系，在平等前提下會優(yōu)先選擇與愛奇藝合作。眼下正在播出的《奇葩說》第三季是由愛奇藝出品，米未制作，知識產權屬于愛奇藝。第四季的《奇葩說》海選報名也已經展開。

除了《奇葩說》和《奇葩來了》，米未也正在制作其他節(jié)目，包括一檔與視頻網站優(yōu)酷合作的節(jié)目。作為一家創(chuàng)業(yè)階段的內容公司，與多個大播出平臺保持合作關系顯然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在一開始時，《奇葩說》并非像現在這般順利，就像互聯網產品的冷啟動，一開始是最難的，之后產品本身會自營銷，通過口碑和廣告擴散開來。

《奇葩說》最初的點子來自于馬東與高曉松在酒桌上的閑聊，可以做一個辯論的節(jié)目。假如是傳統(tǒng)的大專辯論賽，觀眾并不會達到娛樂綜藝節(jié)目的觀看規(guī)模，但是智慧人之間 “動腦子斗嘴” 是十分出色的，經由設計，節(jié)目呈現出來會很好玩。

彼時，馬東擔任愛奇藝的首席內容官，負責愛奇藝的內容規(guī)劃。一次，在央視工作的牟頔帶著央視節(jié)目《喜樂街》要跟愛奇藝談出售節(jié)目的網絡播放權，曾經在央視工作過的馬東看上了牟頔這位表面上是制片人但內里是個 “導演” 的人才。而牟頔的前提是假如馬東認可她帶團隊出來，她就加入。后來，馬東就有了做《奇葩說》的團隊。

馬東把辯論節(jié)目這個點子交給了牟頔，剩下的就完全由牟頔和她的團隊來開發(fā)。從無到有策劃一個新的節(jié)目模式，她們要研究辯論賽本身的規(guī)律，也要加入適合舞臺呈現的表演和娛樂的元素進來。“節(jié)目模式都是細節(jié)的累積” 牟頔對 36 氪說。

最樞紐的三個題目，牟頔回憶，是 “誰來說、怎么說、說什么”。

“誰來說” 是選人尺度。是選擇個性不太凸起但確實是辯論上的大咖呢，仍是個性和表達很光鮮、在羅輯思維上的要求可以放弱一點、真正的奇葩。

“怎么說” 是關于賽制的題目。是采用傳統(tǒng)辯論賽的 4 對 4 的打法，仍是說采用英國議會制的那種一個人說，其他議員可以去反駁他的 “激辯群儒式” 的打法；對辯論結果怎樣打分，是專業(yè)評委打分，仍是一些嘉賓老師打分仍是讓觀眾來評分；是最后按總分決勝敗仍是按回合淘汰。

“說什么” 是關于辯題內容。“辯題要犀利，符合當下年青人糊口中關心的接地氣的話題。” 但愿選手片湯話仍是金句迭出；是娛樂為主，仍是辯論為主，這也一度是他們最初在第一季要考慮的題目。

這些都是決定一個節(jié)目模式方向的基礎部門。而為了符合年青觀眾的需求，整個舞臺的 VI 設計也非常鮮艷。模式的成立是每個部門都設計好的共同結果，也是團隊集體聰明的結果。

在一些時間點上，馬東會聽他們的匯報，提提意見和建議。作為公司 CEO，他負責公司的方向。但作為主持人，在節(jié)目內容中，他要聽導演牟頔的鋪排。為了節(jié)目效果，馬東自己也提出，“你們可以讓我穿上裙子啊。”

到現在，《奇葩說》第三季的核心節(jié)目模式并沒有大的改變，相對于之前的比賽模式，新一季節(jié)目將兩隊的導師也就是蔡康永和高曉松加入到各自步隊中，二者直接交鋒，更增強了節(jié)目的可看性。

冷啟動時最難的是招商部門。《奇葩說》第三季廣告招商破 3 億，而在第一季時，廣告招商并沒有現在這般輕易。那時，這種節(jié)目模式是海內沒有的立異之作，第一季沒有數據和實際效果來佐證，客戶投廣告也是冒著巨大風險。

奇葩說的制作團隊只能不斷溝通，給客戶決心信念，用客戶能聽得懂的語言來講。好比給美特斯邦威做推介，每周牟頔都要去上海三次，給他們解釋什么是戲劇張力，也給他們講細節(jié)，講一些案例的數據，給他們講 “內容植入” 也是值錢的，就這樣給他們建立形象思維，加深對節(jié)目的了解，從而評估它所帶來的貿易回報。最后美邦下決心給出了五千萬的總冠名投入。

直到現在的第三季，美邦旗下的有范兒 App 與《奇葩說》節(jié)目仍舊在持續(xù)廣告合作。

從央視到愛奇藝再到米未，牟頔的角色也發(fā)生了改變。現在她擔任治理者，要想各方面的事情，包括去找?guī)�團隊的人、怎樣去激勵團隊、怎樣降低本錢以及一些策略性的動作。而最早在央視，她只需負責內容方面，其他的好比招商方面的工作都不用考慮。而在愛奇藝推出奇葩說時，牟頔就像是個產品經理，要負責把奇葩說這個節(jié)目從無到有給 “生出來”，不能讓它 “裸奔”，必需得找到贊助商。“三個地方看事情的維度都不相同。” 牟頔對 36 氪說。

而對于馬東來講，愛奇藝的經歷則給他打開了貿易的大門，也讓他這樣一個做內容的人重新去學習理解傳播方式反作用于內容的時代變化。創(chuàng)業(yè)米未，則知足了他的好奇心，讓他實現自己心中所想的 “角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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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點與正文無太大關系的采訪后記，看看這家公司的一個側面。

采訪的時候，在米未傳媒的會議室里發(fā)現擺著兩冊厚厚的書，叫《怎么辦？青年挫折 1000 解》。這上下兩冊本書是 1987年 由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也許年代太久遠，米未是把兩本書復印了下來。大家可以點鏈接看看這本書的目錄，一本奇葩書啊。我摘取書中的幾個題目：

表妹要出家當尼姑，我該怎么辦？

我寫了幾年小說，可一篇也沒能發(fā)表怎么辦？

參加時裝模特表演，遭到諷刺怎么辦？

領導讓我做違背原則的事怎么辦？

有人勸我 “糊涂些” 怎么辦？

自己的優(yōu)勝感很強怎么辦？

我主動向男青年求愛遭非議怎么辦？

第一次收到求愛信該怎么辦？

發(fā)現妻子婚前失貞怎么辦？

是不是很開腦洞？這些都是那個年代的年青人糊口中最關心的接地氣的題目。所以說，做內容光有錢仍是不夠的。在他們辦公室墻上的白板中，小字寫著滿滿一面墻的辯題。